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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07期

言论 | 调查研究，是学问、是科学、是艺术

聊几件和调查研究有关的掌故。北宋政治家王安石，27岁出任浙江鄞县（今宁波市鄞州区）知县，一上任便花13天时间跑遍14个乡，对县情民意做了一番详尽调研。他发现，年成好时，贫苦农民还能勉强糊口；一旦遇到灾害，只能靠借高利贷度日。如何让农民走出困境？王安石想出了“贷谷于民”的办法：青黄不接时，农民可向政府借贷；待到收获之时再以低息偿还——这就是“青苗法”最初的试验。20多年后，“青苗法”成为王安石变

言论 | TikTok听证会，21世纪的“黄祸论”

最近，美国国会众议院举行了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听证会，不仅成了海外网络上的最大笑料，还顺便捧红了TikTok的CEO周受资——这“剧情”走向，估计大大出乎了美国政府的意料。去年10月，美国公然宣称中国是其“最重大的地缘政治挑战”。在此假想之下，美国持续在各个领域强化对中国的遏制和打压，召开针对TikTok的听证会就是其中一项。 TikTok是一家在美国注册和经营的公司，只不过其控股股东是

言论 | 像摆脱“冷气”那样摆脱“孔乙己文学”

“孔乙己文学”来了。“如果我没有上过大学，那我一定心安理得地去打螺丝。可是没有如果。”“学历不但是敲门砖，也是我下不来的高台，更是孔乙己脱不下的长衫。”……在这些句子成功引起关注之后，部分网友开始共情，感叹自己是“现代版孔乙己”。 “孔乙己文学”来得快，但势必也去得快，因为这个说法本身就是个伪命题。充其量，它更像是一种牢骚或自嘲，是短暂的情绪载体，是当前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心中的一点介怀与感慨。

特别报道 | “拼经济”系列走访我们的新买卖

中国高技术、高附加值、引领绿色转型的产品成为出口新增长点 2022年中国钢材出口维持平稳，无缝钢管出口相对强势。 2022年中国纺织品服装出口达3233.4亿美元（当时约合21748.2亿元人民币），再创历史新高。 3月2日下午，商务部部长王文涛在“权威部门话开局”系列主题新闻发布会上表示，贸易强国有三大支柱，也就是货物贸易要升级、服务贸易要创新、数字贸易要发展。我们将从这三大支柱上发力

特别报道 | 中国贸易高质量发展的机遇在这里

离岸制造曾是我国把握经济全球化机遇、发展市场经济和工业经济的发展模式之一。从1978年我国第一家“三来一补”（指来料加工、来样加工、来件装配和补偿贸易）代工厂在东莞落地起至今，东莞这座城市连同其中的大小企业，经历了从离岸制造到在岸制造，再到全球制造、全球服务的转型。刘学深和他的模型厂也是这样过来的。网文产业和游戏产业在“出海”方面的突破表明，我国以创新创意为特征的服务贸易正在快速发展。在中美战

封面人物 | 伊战20年　向美国总统扔鞋我从未后悔

2008年12月14日，美国总统乔治·W·布什对伊拉克进行离任前的告别访问，蒙塔达尔·扎伊迪向其扔鞋。 ◎文字统筹许陈静

封面人物 | “谁才是恐怖主义者？”

3月20日，蒙塔达尔·扎伊迪早早起了床。简单梳洗完毕后，他在社交平台上开启了一场直播，回忆起20年前的此刻——战争的阴云盘旋多日后，炸弹终于落在了巴格达。24岁的他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醒，想要放声痛哭。 “我知道这只是开始，最坏的事甚至还没有到来。”回忆像蜘蛛网一般缠绕、覆盖，扎伊迪时而陷入沉默，时而又因为情绪激动双臂挥舞。他看上去有些憔悴，浓密的胡须里有丝丝花白。 20年过去了，回顾起这场战

封面人物 | 被鲜血浸泡的伊拉克人

2017年7月9日，伊拉克摩苏尔，被连年战乱破坏的老城。生活的彻底失控是从2003年3月20日伊拉克战争爆发开始的。2008年，伊拉克人哈默德对他的中国东北妻子徐凡（化名）说：“你去看一部电影吧，《巴比伦之子》。” 那时两人在迪拜，生性乐观、说话爽朗的徐凡跟哈默德开玩笑，说他是“胆小的知识分子”，因为这个高高大大的伊拉克男人明明很想念自己出生、成长的巴比伦省，也敢周游世界，在英国、荷兰、阿

封面人物 | 战犯终将受罚

2003年，在伊拉克的战俘安置中心，一名被美军关押的伊拉克战俘正在安慰他4岁的儿子。在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的进程中，时任美国总统小布什、美国国防部长唐纳德·拉姆斯菲尔德、美国国务卿科林·鲍威尔、英国首相托尼·布莱尔等人被视为关键人物。他们将战火带进了伊拉克，无数人因此失去家园、亲人与生命。而他们自己，仍然坐享权力与财富，鲜少有人遭受良心的折磨。正如扎伊迪所说：“没有人受到惩罚。”但是，历史自

封面人物 | 美国在伊拉克的大溃败

2003年，被解散的伊拉克军队士兵向美军抗议。 2003年3月20日，一架美国海军战斗机从航空母舰甲板上起飞，作战目标是伊拉克巴格达等城市。 2003年3月20日，美国以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为借口，在未得到联合国安理会授权的情况下，对伊拉克悍然发动侵略战争。这场堪称当代史上最具争议的战争，起于无妄，止于动乱。20年过去，伊拉克仍未从战争伤痛中走出，中东地缘政治格局、美国的外交和全球战略依

图说世情 | 枪声再起

纳什维尔校园枪击案发生后，一位女士带着孩子紧张地离开。美国·田纳西州 2023年3月27日，美国田纳西州纳什维尔一所学校发生恶性枪击事件。据报道，一名年轻女性携带两支半自动步枪和一把手枪在校内开枪射击，造成3名9岁的学生和3名成年人死亡。枪手被到场警察击毙。美国“枪支暴力档案”网站数据显示，截至3月27日，美国今年已经有超过9800人因枪支暴力失去生命，包括近400名儿童和青少年。警察在

图说世情 | “村BA”

3月26日，比赛开始前，球员们在场上热身。（无人机照片）中国·贵州 2023年3月27日，贵州省首届“美丽乡村”篮球联赛总决赛在黔东南州台江县台盘村落下帷幕。这项由台盘村“六月六吃新节”篮球赛发展而来的赛事，因火热的现场氛围和“接地气”的办赛风格，被网友亲切地称为“村BA”。今年“村BA”的决赛进行到夜晚下起雨来，但村民依然打着伞或披着雨披继续观看比赛。 3月25日，村民搭梯子观看黔东南

图说世情 | “新”雄安

雄安新区的建设者在紧张的施工中。在雄安高铁站施工的建设者。夜晚，雄安容东片区安置房的灯光熠熠生辉，后面建设工地上依旧热火朝天。夜幕下，建设者依然奋战在施工现场。雄安高铁站鸟瞰图。中国·雄安 2023年4月1日，是雄安新区设立6周年的纪念日。这6年，一座承载着千年大计、国家大事的未来之城正拔地而起。其间，我国智能高铁的“新标杆”——京雄城际铁路贯通，雄安高铁站投入使用，各项配套

世界 | 李显龙，常来走动的“老邻居”

李显龙新加坡总理李显龙飞抵广州时，春雨潇潇。他与夫人何晶在星星点点的雨中走下舷梯，从欢迎的小朋友手里接过鲜花，满面笑容。这是2023年3月27日。李显龙开始了为期6天的国事访问。3天后的3月30日，他将和马来西亚总理安瓦尔、西班牙首相桑切斯一起，在海南出席博鳌亚洲论坛年会开幕式，随后到访北京。这些访问广受关注。安瓦尔是就任总理后首次访华，而今年是中马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建立10

世界 | 没想到我的建议入了法

2023年3月，诺扬在上海接受本刊专访。（本刊记者陈昊 / 摄）上海陆家嘴大楼的一间办公室里，身着黑唐装的诺扬·罗拿跟《环球人物》记者热络地打招呼：“欢迎你们来上海！”刚见面，他就跟几位从北京“远道而来的客人”话起了家常：“你们住在哪儿？过来方便吗？打算待几天？南京路步行街逛过没有？有空我带你们去逛逛！” 这间办公室不大，但布置得十分用心。“上海市优秀人民建议获奖者”“长宁区世博工作先进个

世界 | 把美式谎言写进“段子”

2023年3月24日，坎普在北京接受本刊记者采访。（本刊记者刘俊杰 / 摄）因为一次“看错台本”的演出，美国著名脱口秀演员李·坎普（下文称坎普）在中国走红。 2021年4月，在一档节目中，坎普先是“抖包袱”，借新冠疫情、种族歧视和人权等问题“狠批”中国。之后剧情突然反转，他发现自己“错拿了讲美国的稿子”…… 大写的尴尬背后，是坎普对美国媒体反华宣传的极尽嘲讽，将矛头对准美国政客。这段演技

世界 | 邪教大火，“烧”了30年

1993年4月19日，美国邪教组织大卫教派所在的迦密山建筑群被烧成一片火海。 3月25日，美国得克萨斯州的韦科小镇人声鼎沸。在一曲《为所有人伸张正义》开场后，美国前总统唐纳德·特朗普开始了2024年总统大选首次竞选集会。这是他精心挑选的“复出”之地。 30年前，执法部门在这里与大卫教派对峙51天，最终发动强攻，前后造成包括28名儿童在内的80多人死亡。长期以来，此案在美国饱受争议：有人

中国 | 院士张福锁为农作物定“食谱”

2023年3月，张福锁在北京接受本刊记者采访。（本刊记者侯欣颖 / 摄） “这是我的第252册学术记录本。”张福锁翻开本子展示给《环球人物》记者看，密密麻麻的笔记，有的是黑字，有的是红字——红字记录的是重要的事，提醒他一定要再关注。作为一位“农民院士”，张福锁的工作非常繁忙，或许今天在这个村的科技小院，明天就到了另一个村的田间地头。但不管多忙，他都一直保持着做笔记的习惯，最多时，一年要用完

中国 | 不让你的差评陪我过夜

耶律胤在业内，耶律胤一向有“文青”之称。相比于他的本名王海军，“耶律胤”这个花名被叫得更响，但更具知名度的，还是他创建的酒店品牌亚朵。 2022年11月，亚朵在美国纳斯达克成功上市，被媒体称为“中国新住宿经济第一股”。过去3年，国内酒店业普遍受到疫情困扰，亚朵却实现了逆势增长。亚朵招股书显示，截至2022年9月30日，亚朵门店数量达到880家，覆盖全国151个城市。在国家防疫政策做出

中国 | 翻山越岭“二郎神”

李猛当你使用手机里的地图APP，精准导航到达目的地时，是否曾产生这样的疑问：这么精确的地图数据都是从哪儿来的？这背后其实有赖于地图采集员的工作。他们奔波于大街小巷，穿行于旷野山川，拍下最新的道路信息，经由AI处理后，呈现在用户眼前。25岁的李猛是其中一员。自两年前入行后，他步履不停，仅仅今年3月，足迹就遍及云南、重庆、湖北、陕西、甘肃5个省市。在不少人看来，地图采集员是一份“神仙职业”

文史 | 叶兆言：坐在南京这张“凳子”上写南京

叶兆言 6年前，作家叶兆言搬到南京下关的长江边居住。他家住35楼，从阳台上望出去，浩瀚长江突然拐了一个弯，由西转向南，浩浩荡荡而下。按照自己的作息，他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写作，写字台正对着窗户，随着天光转换，晨雾中的长江渐渐清晰起来，江边行人来来回回。有段时间，江上突然飞来上百只鸟，有白鹭，也有鸬鹚，成群结队捉鱼吃。他还专门买来一台观鸟望远镜架在窗台上，幸运的话能看到江豚。 “时间久了，难免会有一

文史 | 为冷知识“辟谣”

2023年3月，安森垚在北京接受本刊记者采访。（本刊记者张森绚 / 摄）前段时间，北京又刮起了沙尘暴，车顶、窗台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细沙，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味道。“这次的沙尘暴主要来自蒙古国。我寻思那嘎达人口才320多万，什么概念呢？还没北京朝阳区人多，我现在每期视频的播放量都比这个数高。” 别听“95后”科普博主安森垚说话一股“大碴子味儿”，讲起地理、历史知识来，他可是一本正经，毫不含糊。关于

文史 | 一段惊心动魄的“翦商”史话

《翦商：殷周之变与华夏新生》 1974年，河南郑州水文站准备扩建一座办公楼。施工前，考古队先进行钻探，结果发现了一座商代宫殿基址。它的东侧有一条人工壕沟，沟内堆积着近百颗人头盖骨，被加工成碗的造型，边缘切割平整，打磨光滑。在某种程度上，正是考古学家用铲子挖出的遗址揭开了上古时代的真实面影。商纣王是有名的暴君，但史书中从未记录过这些头盖骨的存在，哪怕是演义小说《封神榜》，也无法想象这种残忍的仪

艺界 | 大鹏侠客行

大鹏电影《保你平安》剧照。电影《保你平安》剧照，魏平安和女儿魏磨砺。人们评价一部好电影的时候，经常会用的一个词“照进现实”，这个词用在正在热映的电影《保你平安》身上再合适不过。电影讲述了一个关于“辟谣”的故事，对网络谣言、网络暴力和校园霸凌等社会问题进行了直观呈现，毫不回避，直击社会痛点。影片上映前夕，《环球人物》记者采访了导演、演员大鹏。一直以来，大鹏给大众的印象是多面的，《煎

悦读 | 泰戈尔的“和平乡”

国际大学既没有大门也没有围墙，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。（任彦/ 摄）世界上的大学多数坐落于城市，印度的国际大学却藏身于一个偏僻的小镇。在国际大学建成之前，这个小镇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村庄。印象中，一个小村庄和一所大学之间会隔着千山万水，但在这里二者的距离竟如此之近！如果我不是亲自去过，还真有点不敢相信。从印度东部西孟加拉邦首府加尔各答乘火车向西北行进，沿途是一望无垠的农田，小小村落点缀其间。旅途

悦读 | 冲动的惩罚

无休止的家暴又开始了。葛大彪酒后殴打妻子马红，全然不顾两个儿子就在身边。听着母亲越来越凄惨的喊叫，15岁的大儿子葛鹏终于忍无可忍，趁父亲不备，将一把螺丝刀狠狠扎到父亲的屁股上，然后将其打倒在地。似是还不解恨，葛鹏继续一边痛骂父亲，一边对他拳打脚踢。多年来，马红一直被葛大彪家暴。起因是葛大彪在妻子怀孕期间出轨，马红跑到他单位告状，导致单位以“伤风败俗”为由将其开除。失去稳定工作后，葛大彪只能

悦读 | 余象斗，大明顶流出版商

关于余象斗的身世，至今仍有许多未解之谜：其准确的生卒年份，学界尚无定论，就连他到底名叫“象斗”还是“仰止”，也常常引起人们的争论。这是一位对后世颇有影响的明代著名出版家，也是一位颇具情怀的失意文人、一位热情投入的图书编辑、一位创意无限的出版策划、一位机灵老练的营销专家。作为书坊主，余象斗集文人、商人于一身，精神、物质两不误，兢兢业业，刻书不倦，在大明的天空下度过了乐此不疲、有滋有味的一生。

悦读 | 李贺苦吟图

一段时期以来，中国传统人物画较少受到重视，成了当代人比较陌生的领域。在大众的印象里，传统人物画上都是些遥远陌生的形象，不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。其实，历代人物画拥有丰富的题材，例如表现文学史上的一些知名典故。唐诗爱好者都知道“李贺苦吟”的典故，上海博物馆藏有一幅南宋佚名画家所作的人物画册页，定名为《寒林策蹇图》，该作品生动地把一则文学典故转化为了图像。李贺是唐朝中期的浪漫主义诗人，生于公元79

生活 | 战国时代会重演吗？

1940年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的第二年，当年的《战国策》创刊号上，时任云南大学政治学系主任林同济发表了《战国时代的重演》一文。文中指出：“历史自有历史的逻辑……历史上自成体系的文化，只须有机会充分发展，不至中途被外力摧残而夭折者，都要经过一个‘战国时期’。在我们中国，则上自吴越战争，下至秦始皇兼并六国，为期约二百五六十年，在希腊罗马史，则上自腓尼基战争，下至凯撒时代，为期约二百年。埃及印度

生活 | 香港居，大不易

国人常说“安居乐业”，有一所房子、一份工作，是古往今来人们最基本的生活愿望，但未必容易实现。唐朝诗人顾况以白居易的名字开玩笑，说：“长安百物贵，居大不易。”其实，香港百物贵，居也“大不易”。在我有限的孩提记忆中，来到香港后，我们便租住在西环士美菲路的一所房子里。它原来是幼儿园的校舍，后来改建成民居。印象中，那里有一个很大的露台，祖父栽种了很多不同的花儿，我小时候总爱往那里跑。那年头，生活并

生活 | 多练“心眼子”，少当“二傻子”

被人说了一句，便哑口无言，陷入尴尬局促，甚至回家后还在琢磨如何回应，继续精神内耗，说的是不是你？！当代年轻人为了解决这个困境，开始抱团取暖，自发成立了一个小组——每天练习“心眼子”小组，期望通过勤学苦练，变得反应迅速，心思敏捷。可练习半天，实操时嘴都张不开的人比比皆是。比如我自己。上周五约了几个姐妹吃饭，为了按时赴约不加班，我搭上了午休时间，快马加鞭在下班前10分钟把工作干完了。谁知，就在

生活 | 唱起这首《橄榄树》

接到《声生不息·宝岛季》的邀请，我答应得非常快——这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儿。从个人事业上，我对台湾有很深的情结，一路上有相当长的时间我与台湾音乐人合作，他们给予了我许多认可和支持；更大一点来说，节目中的很多歌曲，都来自台湾音乐的黄金时代，它们陪伴了两岸人民的成长和生活，深深扎根在我们的集体记忆中。回想上世纪七八十年代，邓丽君、凤飞飞、齐豫、苏芮等歌手，用音乐构建了我的少年时代，也让许多人真